“我们确实有些地方想得不够全面，但现在冰箱彩电大沙发都配上了，主打就是一个听劝。”

“做车企CEO不容易，不光卷产品卷服务，还要卷直播。我今年做了5场直播。”

“网上有人说什么‘因为一个人，不买一辆车’，我都知道，都是水军在带节奏；当然现在也有人说‘因为一个人，而买一辆车’。”

“你看，我知道开直播了，讲话就正经多了。”

7月30日蔚来NIO IN技术日结束后，李斌在回答媒体提问时，抛出以上这些极具传播力的言论。只有长期关注李斌的人，才能理解他的变化。

他甚至还会大声疾呼，“做Robotaxi不是一门好生意，醒醒吧”、“不要搞周销量榜单”。

这是李斌感性的一面，另外一面则是理想主义。蔚来数字系统副总裁王启研在2016年加入了蔚来，在硅谷带领团队工作负责信息安全。2018年李斌到硅谷，王启研拉着他开会，陈述了AUTOSAR（AUTomotive Open SystemArchitecture，汽车开放系统架构）存在的问题，但改进需要一大笔资金。王启研当时还力劝李斌一定要开发属于蔚来的操作系统，他还给李斌算了一笔账，告诉后者卖到多少辆车就能收回研发成本。2019年的时候蔚来陷入困境，等到2020年融资敲定缓过一口气，李斌就拍板自研操作系统，并在全球范围内招募团队。

“打地基，就要按100层标准来打”

2023年10月，蔚来第一次举办NIO IN，对外展示蔚来的技术研发能力，也是蔚来第一次对外提到自研芯片和自研操作系统。

不到1年，蔚来的神玑NX9031流片成功，并全量发布整车全域操作系统SkyOS天枢。从口袋里掏出神玑NX9031的时候，他感慨道：“这颗芯片都是钱。”

神玑NX9031是采用5nm车规工艺制造的高阶智能驾驶芯片，芯片和底层软件都已经实现了自主设计。它拥有超过500亿颗晶体管，李斌说：“不论是综合能力还是执行效率，它的性能和业界旗舰相比，一颗顶四颗。”

神玑NX9031具备多任务并发处理能力的CPU计算群和充裕的访存带宽，能够实现快速且稳定的延时处理；自研图像信号处理器 ISP能实现全天候、全场景识别，实现紧急场景下更早的刹车响应。

在上一次NIO IN，蔚来就明确了神玑NX9031将首先应用到旗舰车型ET9上。流片成功后，蔚来计划在明年第一季度实现神玑NX9031的量产，届时才有关于芯片性能的更多信息。

整车全域操作系统SkyOS天枢是蔚来耗时4年，投入2.3万人月面向人工智能时代打造的智能汽车“灵魂”。

SkyOS-H，用来管理和调度整车的异构大算力资源，为各个系统提供安全隔离的运行环境。相比行业通用方案，SkyOS-H 实时任务时延缩短 50%，多线程吞吐量提升 40%，虚拟磁盘吞吐提升 15%。

SkyOS-L支持所有主流车载 MCU 芯片架构。 SkyOS-M用于中央大脑，主要运行车控相关功能，包括车身、底盘悬架等的高阶控制逻辑。SkyOS-R支持部署智能驾驶域的大部分功能。面向原生智能深度定制的SkyOS-C承载绝大多数的智能座舱功能，实现低延时的车云一体化，充分利用云端的算力资源与模型提供座舱人工智能体验。

SkyOS-中间件实现分层解耦、跨域融合的，支持整车全生命周期升级和信息安全保障。王启研透露，SkyOS天枢可以做到以天迭代原子模块，以周迭代软件平台，以月迭代整车能力，并且代际兼容下，支持至少10年的整车智能化升级与维护。

从2020年开始，蔚来的年营收分别为162.58亿元、361.36亿元、492.69亿元和556.18亿元，研发费用分别为24.9亿元、45.9亿元、108.4亿元和134.3亿元，研发费用在营收中的占比从15.3%提升至24.1%。

除了从NT1切换到NT2平台增加的研发费用外，芯片和操作系统的研发也投入不菲，正如李斌说的那样，芯片流片成功的时候，在其他同事眼里这就是一枚芯片，但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大笔钱。

“不过蔚来现在有60%-70%的研发费用都是基础研发投入，在任何平台的车型都可以复用。传统汽车公司是零部件思维，但智能汽车应该用分层解耦的思维来看。”李斌还用换电电池包来举例子，电池包和车解耦，第一二代平台车型用1代电池包，高压平台甚至可以保证4-5代车型只用1代电池包，这样就可以提升研发费用的效率。

李斌认为，蔚来很快就可以兑现这些基础研发的能力，因为在前期的研发投入中，蔚来是按照建100层楼的标准去打的地基，把地基打好，地面的楼层就能越建越快。“如果我们按照5层、20层的标准去打地基，后续想再拓展就很麻烦。”

所以，蔚来在研发投入上一直没有吝啬。横向对比，理想汽车在2023年的研发投入是105.9亿元，占收入的比例只有8.5%；小鹏汽车去年的研发投入则是52.8亿元，在收入中的比例是17.2%。

“谁都没有护城河”

如此高的研发费用投入，却仍然没有解释蔚来一直面临的一个问题：智能汽车竞争如此惨烈，蔚来的护城河是什么。

“这是一场马拉松，离终点还有很长的路，即使是在换电这件事上，我们也不敢说有护城河，谁都没有护城河一说。技术变革很快，我们目前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从底层开始全力以赴。”李斌说。

蔚来、理想和小鹏三家造车新势力在消费者层面的认知是，蔚来长于换电和服务，小鹏在智能驾驶上最为激进，理想则胜在产品定义。这种认知随着汽车营销和社交媒体的有机结合愈加强化。在社交媒体上，李斌越来越活跃，甚至听从建议亲自做直播。

李斌说，现在的媒体传播环境没有展示真实的蔚来，如果被贴上标签，就会更难。“如果我们不主动讲，就会不断被消费、内涵，影响我们的品牌、销量和用户的心情。”

在NIO Day基础上，蔚来先后做了主要讲能源体系的NIO Power Day和主要讲技术创新的NIO IN。李斌现在更愿意对外讲“蔚来的愿景”，因为虽然正在做的事情，需要好几年才能看到效果，但如果不主动对外说，就会被内涵。

在2023年的媒体沟通会和刚过去的NIO IN采访中，李斌都提到“蔚来服务做得好，不代表技术做得不好；我们换电做得好，不代表充电做得不行。”而每年投入上百亿的研发费用，即便仍然每年面临几十亿的亏损，但李斌仍然认为这并不会影响蔚来的盈利能力和持续经营能力。

“我们要争的是参与决赛的资格。”李斌说。

蔚来的官方商城上线了一款全新的扑克牌，扑克牌里展示了蔚来在数字运营、智能座舱、智能制造和智能驾驶方面的全栈自研技术，回击了外界对于“蔚来只有服务和换电，没有自研技术”的批评。